冯子振《正宫·鹦鹉曲·二首》 赏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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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

　　序云：白无咎有鹦鹉曲云⁽¹⁾：“侬家鹦鹉洲⁽²⁾边住，是个不识字渔父。浪花中一叶扁舟，睡煞江南烟雨。觉来时满眼青山，抖擞绿蓑归去。算从前错怨天公，甚也有安排我处。”余壬寅岁留上京⁽³⁾，有北京伶妇御园秀之属⁽⁴⁾，相从风雪中，恨此曲无续之者。且谓前后多亲炙士大夫⁽⁵⁾，拘于韵度，如第一个“父”字，便难下语，又“甚也有安排我处”，“甚”字必须去声字，“我”字必须上声字，音律始谐。不然不可歌。此一节又难下语。诸公举酒，索余和之，以汴、吴、上都、天京风景试续之。

　　山亭逸兴

　　嵯峨峰顶移家住⁽⁶⁾，是个不唧（左口右留）樵父⁽⁷⁾。
　　烂柯时树老无花⁽⁸⁾，叶叶枝枝风雨。
　　故人曾唤我归来，却道不如休去。
　　指门前万叠云山，是不费青蚨买处⁽⁹⁾。

　　农夫渴雨

　　年年牛背扶梨住，近日最懊恼杀农父⁽¹⁰⁾。
　　稻苗肥恰待抽花，渴熬青天雷雨。
　　恨残霞不近人情，截断玉虹南去。
　　望人间三尺甘霖⁽¹¹⁾，看一片闲云起处。

【说明】

　　冯子振共写了四十二首鹦鹉曲，都是即景抒怀之作，这里选录二首。第一首借樵夫之口自道胸怀，气象比较豪迈。第二首农夫渴雨的心情。

【注释】

（1）白无咎：白贲，字无咎，钱塘人。他的《鹦鹉曲》当时很有名。鹦鹉曲原名黑漆弩，注见王恽黑漆弩曲注(1)〈黑漆弩：正宫的一个曲调，分前后二片。句式：前片七七、七六。后片七六、七七。共八句五韵（第三、五、七句可不用韵）。白无咎以此调咏渔父，首句为“侬家鹦鹉洲边住”，故后人也称为鹦鹉曲。〉。
（2）鹦鹉洲：在今湖北汉阳县西南长江中。
（3）余壬寅岁留上京：壬寅岁，指元成宗大德六年(1302)。上京，即京城大都。
（4）伶妇御园秀：伶妇，即当时的女演员。御园秀，生平不详。
（5）亲炙士大夫：跟士大夫接近。
（6）嵯峨：突兀险峻的样子。
（7）唧（左口右留）：元俗语，有伶俐、精细等义。此作伶俐解。
（8）烂柯：《述异记》说：晋王质入山砍柴，见二童子在下棋。童子给他一粒象枣核大的东西，说吃了可以不饿。等到一局棋下完的时候，他的斧柄已经腐烂了。王质回到家，人说他已去了百年。柯，斧柄。
（9）青蚨：水虫名，《淮南子·万毕术》有“青蚨还钱”的传说，后人每以青蚨指钱。
（10）懊恼杀：即懊恼煞，非常懊恼之意。
（11）甘霖：好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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