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与莫扎特》的叙事结构对母爱类作文的一点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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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与莫扎特》的叙事结构对母爱类作文的一点启示

    作家肖复兴的《母亲与莫扎特》是一篇表达对母亲的怀念和对母爱解读的一篇文章。它的叙事结构非常有意思，在同类主题的文章中，我非常看好这篇回忆姓叙事散文。它对于作文教学的意义就是让学生明白在表达母爱类主题的作文中，可以学习这种叙事结构，从而使自己的作文水平更上一个层次。 

    它的叙事结构大体是这样的：（1）母亲陪儿子听音乐，即使影响了自己的休息，也从不埋怨，因为对她来说，儿子就是她的整个世界。我确从来没有体会到每天晚上陪儿子听音乐的母亲的用意。(2）直到我在为买不买莫扎特的《安魂曲》而矛盾时候，在没有买《安魂曲》的第二天，母亲无疾而终。(3)然后是作者的推测，母亲的去世是不是因为自己没有买《安魂曲》，说是推测，实际上是作者的自责，或许买下它，母亲会平平安安。(4)最后是作者对母爱的解读，感慨，作者引用梅纽因评价莫扎特的音乐“像一座火山斜坡上的葡萄园，外面幽美宁静，里面却是火热的！”这句话来评价母亲和母爱，概括母爱的平凡和深刻。并为没有及时读懂母亲而自责和忏悔。 

    这样的叙事结构和史铁生的《我与地坛》中的叙事结构非常类似，都是可以这么概括：母亲活着时候没有尊重母亲或者说是没有理解母亲及母爱→母亲去世后读懂了母爱，但已经是“子欲养而亲不待”的悲剧了→对母亲的忏悔和对自责。这样的叙事结构是非常成功的模式，它更具有动人的情感，能够唤起读者的震动。我想说，忏悔的高度，对于学生是一个障碍高度。这样的高度意识和这样的结构意识，学生还是应该有的，它很值得学生琢磨，学习。否则，作文就不能实现质的飞跃。 

    当然，我不是去教学生去虚构亲人辞世的悲剧故事。但是有的叙事情节还是可以加工的，叙事结构还是可以改变流水帐式泛泛而谈，叙事意识还是可以提升的。如果我们的学生有这样的意识，我们的学生就可以回避母亲给自己做了多少可口的饭菜，买了多少华丽的衣服，在风雪交加的夜晚是怎么样背着去看病这一类的素材，只有回避了这类素材，才有利于达成自己的叙事结构。表达母爱类的文章，不需要重大的事件来表现母亲，只要生活中的一个平凡的生活场景或者生活细节就可以了。有了这样的写作材料，我们才能构筑自己的结构，我想在构造结构时候，一定要使情节曲折，有意识地向忏悔的高度靠拢，实现作文的升值。为什么说肖复兴的文章在表达母爱这一主题上是深刻的，就是因为他的忏悔自责意识的高度使我们看到了作家笔下母亲和作者之间的情感是双向的。既有母亲对子女的，又有子女对母亲的，或者说子女对母爱的解读体现了子女的思想认识的成长过程，实现了对人的教育作用。这就是我们的学生所欠缺的，我们的学生笔下的母亲只有支付了爱，但是却缺失了对母亲的情。这样，文章的深刻和肤浅就迥然清晰了。 

    我感觉到在作文教学时候，有意识地引导学生，让学生对事物的认识立体化，丰富化，深刻化，这是解决学生作文没有内容的根本措施。 

附：肖复兴  母亲与莫扎特 

    这似乎是一个不伦不类的题目，母亲目不识丁，根本没有想过这个世界上曾经有过一位什么莫扎特。记得那一年我刚把音响搬回家时，她蹑手蹑脚走过来，奇怪的望了望庞然大物，问我这是什么物体？ 

    是冥冥中的命运，把母亲和莫扎特连在一起，我知道这样说对谁也讲不清，我只有对自己一遍遍倾诉。 

    两年前的夏天，我常去两个地方消遣：一是月坛邮票市场，一是灯市口唱片公司。抱着邮票回家，邮票不会说话，任你摆弄，任你和那些古今中外的哲人或动物相会就是了，母亲只是悄悄坐在床头看我摆弄，看腻了，便倒下睡着了，微微打着鼾。唱片不是邮票，买回来不是看的是要听的，而且，常觉得音量太小难听出效果，便把音量放大震得满屋摇摇晃晃；又常在夜深人静时听，觉得乐曲融合着沉郁的夜色才有韵味，才能把心融化…….母亲常无法休息。我几次对老人说：“吵您睡觉了吧？”她总是摆摆手：“不碍的，听你的！”我问她：“好听吗？”她点着头：“好听！”其实，我知道，一切都是为了我。在母亲的眼里，孩子的事再小也总是大事。她就是那么默默地坐在床头，陪我听到很晚。在那些个无月多云或星稠云淡的夜晚，母亲并不关心那个大黑匣子中的贝多芬、巴赫、或曼托瓦尼，母亲只关心一个，那便是我。 

    八月一天的黄昏，我又来到了灯市口，偶然间看到了一盘莫扎特《安魂曲》的激光唱片。我拿了起来，犹豫了一下，买还是不买？这是莫扎特一生最后一部未完成曲，拥有它是值得的。但是，我还是把它放下了，我实在不喜欢莫扎特，我一直觉得他短短一生写的乐曲太多太滥太流畅，缺少柴可夫斯基的忧郁、勃拉姆斯的挚情，更缺少贝多芬的深刻。我知道这是我的偏执，但在音乐面前喜欢与否，来不得半点虚伪。 

    这天黄昏，我空手而归，母亲还好好的，正坐在厨房里帮我择新买的小白菜和嫩葱。我问她：“今晚您想吃点儿什么？”她像以往一样说：“你想吃什么就做什么吧！”几十年以来，她都是这样辛勤操劳，却从不为自己提一点点要求。我炒菜，她像以往一样站在我旁边帮我打下手。晚饭后我听音乐，她像以往一样坐在床头默默陪我一起听，一直听到很晚很晚….谁会想到，第二天她老人家竟会溘然长逝呢？母亲依然如平日一样默默坐在床头，突然头一歪倒在床上，无疾而终，突然得让我的心一时无法承受。 

    丧事过后，我想起那盘《安魂曲》，我无法不把它与母亲联系在一起，人生哪有这样的巧合？莫非莫扎特在启迪我母亲即将告别这个世界，灵魂需要安慰？而我却疏忽了，只咀嚼个人的滋味！我很后悔没有买。如果买下让母亲临别最后一夜听听也好啊！我甚至想如果买下也许能保佑母亲不会那样突然而去呢！ 

    我直觉到对不住莫扎特，我直觉到对不住母亲。 

    不要执意追求什么深刻，平凡、美好，本身不就是一种深刻吗？母亲太过平凡，但给予孩子最后一刻默默的爱，难道不也是一种深刻吗？我看到梅纽因写过的一段话，说莫扎特的音乐“像一座火山斜坡上的葡萄园，外面幽美宁静，里面却是火热的”！母亲难道不也是这样的吗？我没有理解莫扎特，也没有理解母亲。 

    鬼使神差，我又来到灯市口可惜，那盘唱片没有了。